米兰德比+欧冠半决赛，这俩词混在一起，调出的味道叫做岁月。
18年前，某个平平无奇的大学宿舍里有三个人溜号去网吧包了个夜。一个刚刚失恋的国米球迷，一个床边贴着舍瓦海报的米兰死忠，还有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尤文铁杆。打过各种魔兽RPG地图之后，看了一场，哦不对是大半场热闹的“烟花德比”。
18年后，其中的两个早已不看足球，前些年拉的宿舍群也已经500多天没人说过话了。会在凌晨三点守着这场欧冠半决赛的，我想大概可能只剩下了自己。
岁月漫长，从前的你无法想象现在的样子，现在的你也无法想象别人究竟经历了什么。
米兰德比同样如此。当年可以说是全明星阵容巅峰对决，如今双方球员里除了那些老将，很多平时不看意甲的球迷可能脸和名字都对不上号。而看了两队这赛季表现的球迷可能会觉得……意甲真是无弱旅，但也没啥强队。
不过，他们近期的状态有了一些区别。国米已经熬过了小因扎吉差点下课的最低谷，主要战术和人员轮换也基本确定了下来。哲科首发先消耗，后半段“塔罗和卡库谁都防不住”，只要不用科雷亚凡事都会有商量。恰尔汉奥卢新开发出了后腰属性，和布罗佐维奇时不时换个位，实现互相解放。
甚至到了这场比赛，小因扎吉干脆直接选择了让B罗“轮休”，想的估计是对方莱奥大概率上不了，比起保护防线不如抢一下开局。
巧的是，皮奥利也是这么想的。
在莱奥没进比赛大名单的情况下，米兰仍然选择了惯用的4231，只是把萨勒马科尔斯换去左路，右路用了迪亚斯。策略上也没像上次联赛交手那样防线后退让出球权，而是和超级杯一样争取前场逼抢。
接着，一些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发生了。
都知道米兰这几年的定位球攻防稀烂，可谁能想到居然是177的卡拉布里亚去盯防193的哲科。我上次看见这种跨量级对决好像还是叶问vs泰森，哪怕只是拍电影——主角光环都从“我要打十个”变成了“我能坚持三分钟”。
也知道米兰这赛季的弧顶防守经常出问题，可谁又能想到劳塔罗一个挡拆，把迪马尔科的传中让给了后插上的姆希塔良。
克亚尔内心一沉：“我面前的双后腰呢？”
迈尼昂欲哭无泪：“我面前的双中卫，哦不对是我所有的队友呢？！”
就这样，一轮很多人猜测180分钟进球数也不超过三个的系列赛，前10分钟就出现了俩。
祸不单行的是没过多久本纳赛尔还受伤离场，吉鲁身后的前卫线变成了渗透型的迪亚斯、嘲讽型的萨56、励志型的梅西亚斯。风格倒是不重复，问题是……这哥仨本职工作都是右边锋。
于是，谁也说不清上半场的米兰究竟踢了个啥，只知道到处都在暴露问题。
前场没有套路。每个人拿球都在试图单打独斗，没有人想要靠近队友打打什么传切。好端端的足球队愣是打成了篮球战术，更要命的是他们还没有1v1的速度和爆发力。
中场没有硬度。西班牙裁判曼萨诺开局阶段的几次吹罚，基本上定下了这场比赛鼓励对抗的节奏。国米球员对这种分寸把握得很好，而这支米兰没有莱奥更加扛不住。整个核心区域只有托纳利能刚一下正面，其他人把恰尔汉奥卢和姆希塔良都衬托成了加图索。
后场没有思路。遭到闪击的米兰防线集体懵圈，盯人换防交代不清，接应出球犹豫不决。卡拉布里亚在迪马尔科、姆希塔良和哲科的重点围剿里孤独又无助，克亚尔和托莫里这俩中后卫轮着掉线。
射门比一度达到0-7，分分钟就有杀死比赛甚至晋级悬念的预感。比如这样。
还有这样。
比分能维持在0-2，必须感谢迈尼昂的稳定发挥、门柱的鼎力相助，以及VAR取消了劳塔罗制造的点球。而皮奥利一定很感谢准时的中场哨声，因为只要坚持住不丢球，下半场要是能抓住国米体能下降的机会扳回一个，次回合就还很难说。
下半场形势确实有了些变化，但不大。
国米没有像上半场那样全队箭头红上，开始阶段性收着踢。毕竟他们是欧冠淘汰赛平均年龄最大的球队，近期三线作战的赛程也十分密集。利用对方收力的机会，米兰终于打出了一些吉鲁做桩分球、托纳利直塞之类的配合，不过到了射门环节不是太急躁就是太离谱，丝毫不给奥纳纳扑救的机会。
反而是国米真的太熟悉回收阵型、长传反击的路数，巴斯托尼带着球再次趟过不存在的后腰，哲科一个直角跑位再次晃过不追防的中卫，米兰球迷数不清多少次发生了严重分歧：到底应该喊迈娘，还是迈爹？
等到60分钟，皮奥利再次出手进行调整，佳夫和奥里吉分别对位换人。
佳夫的出场明显缓解了米兰后防的压力，一方面90kg的体重更加适应身体局，另一方面194的身高可以防住长传争顶。奥里吉的几下过人分球也短暂激活了进攻，他和吉鲁等人打出一系列横向配合，为托纳利创造了这场比赛米兰最好的得分机会。
距离再次化身锦鲤，可能就差了几毫米。
不过，这也是国米留给同城对手最后的机会。邓弗里斯随后收起边锋的心深度回防，奥里吉也和上半场的萨56一样只闪了一会会的光。接着国米换上了布罗佐维奇，重点突出一个游刃有余。再换上卢卡库，小因扎吉之心路人皆知。
在收割者卢卡库出场的前8分钟，他已经完成了6次前场触球和2次过人，“塔罗和卡库谁都防不住”朝着赛后热评稳步前进。
最终拦住他的是这两道关：第一道是裁判和VAR无视了克鲁尼奇的挥拳，第二道是……还记得我前面说“只要不用科雷亚，凡事都会好商量”吗？这次不但用科雷亚换下了劳塔罗，还带了一个加利亚尔迪尼。
最终，这场半决赛首回合以0-2宣告结束，理论上还是保留住了谁将晋级决赛的悬念。虽然米兰在欧冠逆转里往往是被盘点的背景板，但我们当年如此习惯在淘汰赛看见这两支球队的名字，谁又能想到两次相遇要隔着遥远的18年？
18年算不得沧海桑田，足球世界却早已时过境迁。比赛结束之后我打开微信，突然发现——那个叫做“703”的群多了一个小红点。
有些事已经回不来，但有些人可能不会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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